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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朋友一週前才從美國回台灣,他在美國待了兩週的結論是:台灣好,食物便宜好吃,天氣濕潤宜人,語言通沒人種族歧視,醫療便宜方便(因為他陪我去看了醫生),等等等。這些我都知道,也都無法反駁。但是這些天經歷了一些事,讓我不禁要喊:美國好啊!

應該是對小姐女士們來講:在台灣被嫌棄為高頭大馬一輩子跟小鳥依人無緣的女性同胞們,到了美國尺碼馬上就縮小成XS甚至Petite,走在路上或進店採購試穿時則不免要應付店員或路人投來的羨慕眼神或者劈頭讚美。(我本來懷疑只是行銷策略,但是環顧四周,嗯,也許是真心的。)

在台灣被斥為「老起來放」「熟女」級的姊妹們,到了美國保證你立刻搖身成為二八佳人,而且是2X8的那一個。美國人好像就是不會看亞洲人的年齡,都是往小猜,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有時候也應該看看那人身上穿的套裝/手邊牽的小孩/臉上的皺紋等等證據吧!

以上這兩點最血淋淋的實例當然就是在下我。當年第一次來美國,年方二十四五被誤認為大學生也還勉強可以接受(心中帶著竊喜);但是老娘如今已經直往三字頭跑了,自認臉上應該多了一點風霜(必須裝老成嚇唬學生),還要說我是學生,臉上大概就出現一些不自然的抽動吧!於是對方就會這麼說:

“You should take that as a compliment!” 「你應該當這是一種讚美!」

話說上個禮拜五早上,我急衝出門趕第一週單班課以致於把家裡鑰匙放在家裡;下午沒有辦法,只好跑到campus safety求救。說明來意後,裡面的大哥(大叔?)白了我一眼,慢條斯理的問我姓名,然後開始翻一本冊子,老半天後抬眼對我說:「我沒有你的資料。」

怎麼可能?我借鑰匙或求救的經驗可多得很。但是大哥就是找不到,所以問我要ID,我只好又跑回辦公室拿。氣喘吁吁跑回來後交給大哥,他老人家看了一下,臉整個亮起來:「噢,你是老師,我以為你是學生。」大哥連講話的語氣都整個變了(奇怪,你又不是我學生,何必變得那麼快!),滿臉笑著怪我看起來太年輕(嗄?)讓他誤會,然後呼叫外面巡邏的校警說他終於找到資料了因為有一位太年輕的老師被他誤以為是學生。我站在那裡整個尷尬,臉上肯定出現不自然的抽動;過了一會兒,一位大叔衝進來,看了我一眼:「就是妳?妳看起來根本就是學生!我覺得妳看起來只有二十歲!」這……我能說什麼?最後兩人差不多同時對我說:「妳應該當這是一種讚美!」大叔還補充:「尤其是在這個國家!!」

當然,在我的國家我可沒這種「禮遇」。

今天,我和同事去social security辦事,抽了號碼牌正等著。一會兒,叫到我了,窗子裡是一個嚴肅的老伯。聽完我的問題,看完了我收到的莫名其妙的通知單後,老伯的鷹眼掃了我一下:「妳工作嗎?」「是。」「妳有雇主嗎?」(難道我是非法勞工?)

「我在學校工作。」「什麼學校?」「漢米頓。」「妳在那兒做什麼工作?」「我我我,我教中文。」

老伯的表情整個緩和下來:「噢,妳是老師,我以為你是學生。」還繼續說:「妳要知道誰都會以為妳是學生,因為妳看起來真的很年輕。」下面一句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老伯要說什麼了吧!當然是:

「妳應該當這是一種讚美!」

我會的,我會的,畢竟我可從來沒受過這麼多讚美啊!這樣叫我怎麼能不高聲讚嘆:美國好啊~~

200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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