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sland of My Own

秋假的波士頓之旅還有一項值得記錄的事：這是我第一次獨自開長途車，好吧，說長也不長，四個半鐘頭。

從小村出發的那一趟有中繼站，我和同事先開一個半鐘頭到Albany同事家，吃晚飯住一夜，然後他們往北賞紅葉去，我繼續向東開三小時到波士頓。一早七點半上路，我其實還半睡半醒。天氣好，又往東開，太陽一路都在我眼前晃，因為忘了帶太陽眼鏡，只好努力在車內移動讓遮陽板遮住陽光。星期六早上車子很少，我本打算悠閒慢慢開；可是車子少真的很難慢慢開啊！前後無車的時候隨便一踩油門就飆到八十英里（差不多一百四公里），而且還不覺得自己在動。沒開半個小時我就覺得彷彿已經過了兩個鐘頭，真的很，無，聊。

那欣賞沿路風景吧！恰如預期，沒有滿山的紅葉，顏色相當參差，今年真的暖得不像話，秋假比去年晚放了兩週，氣溫卻反而更高，怪不得樹葉還捨不得變色。時間早，加上溫差大，山上還飄著柔柔的山嵐，過哈德遜河的時候，河谷間也瀰漫著輕煙般的霧氣。拜忘了太陽眼鏡之賜，我欣賞到了平常看不到的景色：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在一片原野間留下深淺不同的影子；幾間農舍，幾棵小樹，典雅的住宅和教堂的尖塔，我突然想到當年從英國坐火車到法國路上看到的歐洲田野景色，那麼悠閒隨意，似乎還走著百年前優雅的步伐，並不在乎世界飛快的腳步。

開車克服睡意的另一個方法是聽音樂，但很不幸我出門前忘了幫ipod充滿電，所以還得「省著聽」，因為回程沒有中繼站，得一口氣開四個半鐘頭，音樂將更為重要。所以我扭開收音機聽廣播，一直聽到再也無法分辨廣播中的聲音是講話聲還是歌聲時才聽自己的音樂。蔡依林蹦出來唱歌跳舞時確實讓我精神一振，沒辦法，還是需要快節奏來振奮人心；於是祭出work out音樂：蔡依林跳完Shakira扭，Shakira扭完Gwen Stefani唱，中間偶爾換場來條慢歌。弄一弄差不多就下了永無止盡的I-90，開始換路就會自然警覺起來，這時需要專心，音樂反而成了多餘，就安安靜靜開到目的地。

在波士頓快樂的兩天中，只要想到回程要開四個半鐘頭就心煩；還好路線很簡單。朋友星期一早上要上班，差不多八點把我放回停車場，我在裡面收收弄弄（把所有路上要用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旁邊），從停車場出來（我第一次在立體停車場停車，哈，鄉下人）上路剛好是上班尖峰時間，第一次感受到開車上班族的那種殺氣，還有傳聞中波士頓通勤時間的擁擠。最糟的一段時速只有25英里，卡在交流道上。反正我不急，車多總比車少好，無聊度較低。但是過了半個鐘頭後又開始進入近乎無車的狀態，而且因為是回家，心理上已經沒有興奮感了，所以我就想，那就多停幾個點也無所謂。以往一夥人開車出去，都盡量少停休息站，停一次就讓大家都買好食物飲料，放好水，車子加好油；但是一個人時間很能控制，而且停車下地走路也有助於回神。奇怪的是，我明明沒喝什麼水，卻頻頻放水，加上停車加油一次，在麻州I-90上就停了三次。當然因為麻州油價較低，心理上覺得應該在此加滿，而且麻州的休息站真的比紐約州的好太多了。外型美觀不說（紐約州的都像破敗的鄉下cabin），室內光線明亮，餐飲選擇也多樣化（還有好吃的Auntie Ann pretzel）。但我一路上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路上有那麼多遊覽車而且大部分旅客都是阿公阿嬤呢？

停完三次之後覺得應該要一鼓作氣了。因為在波士頓的行程多是走路，而且我一興奮就會快走，等於有兩天的intensive walking（我穿長靴），所以上路回家時下半身隱隱酸痛（心中相當開心！等於是平常瘋狂運動的等級呢！），坐在車裡腿還得不停換姿勢，更加歸心似箭。但是我前面已經說了，I-90是一條永無盡頭的漫漫長路，特別是從Albany到小村的那一段，我認識的所有人都受不了路邊單調的景色和少得可憐的出口（因為經過出口可以倒數號碼，可是在那一段出口間隔太遠，常常會開到忘記自己已經過了哪兒）。我經過Albany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雙眼發直，只是無意識的開車。還好I-90上小工程不斷，大概也得趕在冬天來臨前把路都修好，所以一時半會兒就會有work zone的小紅旗出現。平時應該沒人會喜歡碰上修路，但是此時卻可以為我無聊的路程增添一點變化（可見有多無聊了吧）。音樂早都已經開了，但是只聽音樂已經完全沒有效果，所以我開始跟著高聲唱，車內如同行動KTV，聽到快歌還跟著扭動。這時候就得搬出唱將來挑戰唱功才能提振精神，所以蔡健雅孫燕姿楊乃文紛紛上場接力，我邊唱還得邊擔心萬一ipod沒電了怎麼辦。最後唱到沒歌了（就該多下點啊，唉），只好放Grease（音樂劇，當年大英劇的回憶啊）。一首一首唱下來又回想起八月底去紐約看劇中的片段，相當過癮。但是實在太投入了，喉嚨開始不適咳嗽不止，所幸差不多快到了，唱完finale已經走到咱們鄉間小路了。下車時已飢腸轆轆兩腿發軟，趕緊煮了麵吃收拾家裡，精神還是不好，可見開車真是消耗體力啊！不敢想像日文同事可以一個人開九個小時，真是超級強。不過我也不想那樣訓練自己，四五小時大概是我的極限了吧！

2007/10/17

放一張愛車本田さん舊照，感謝他帶著我四處跑！